北辰

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

第一章、初遇与重逢


In the sky(在天空中),

Skylarks still sing and fly bravely(云雀仍然勇敢地唱歌,飞翔),

Rarely heard in the gunfire below(在下面的枪声中很少听到).

——Poet johnmakley(诗人约翰·麦克雷).

 


1916年7月,法国,亚眠。

 

弗朗西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。


今晚难得有月亮,空气里也没有刺鼻的气味了,他的战友们睡得很香,轻微的鼾声让他在无穷无尽的噩梦下痛苦的情绪忽然平静了下来。


弗朗西斯•波诺弗瓦,巴黎市一位普普通通的平民,之前是工人,响应祖国的号召来参军,誓要打败所有的德国佬。


 

弗朗西斯的营队最近调来了个高高瘦瘦的青年,长相和性格是如出一辙的刻薄冷漠。青年刺棱棱的短发下是浓密的眉毛,接着就是一双锐利的绿色双眼和薄薄的嘴唇。


弗朗西斯的营队比较特殊,是法国和英国的联合军队,所以青年这么明显的英国人特征在营队也没让大家有太多的隔阂。但是青年总是独自一人,也不爱说话,只有战斗时才会和大家配合行动。


在青年来营地的第六天,弗朗西斯听到营队里很会搞情报的英国兵提起他。


“你们知道那哑巴一样的绿眼睛什么来头嘛,”一个胖胖的英国兵用很不标准的法语神秘兮兮地跟大家透露,“他从马恩河那边来的!”


众人听了听了他的情报后沉默不语,马恩河那边的情况上战场前都知道,也不知道这个英国小青年是怎么活下来。


战争持续到现在,走走停停的新兵太多,很多人已经麻木了,大家也就听过感叹一下,接着就开始聊起别的。弗朗西斯瞧见那人叼着烟远远地离开篝火。他不知道青年是不是能听到,或者听到了也不在意。


虽然大家和青年无话可聊,但是弗朗西斯却很想问问青年的名字,聊聊青年自己。因为他让弗朗西斯想起在英国的表弟。



弗兰西斯的父母去世早,姐姐前年难产过世,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。


两年前,他收到了姨妈的信,信上说8月4号他有位当兵的表弟就要去前线,信里附带着一张照片,里面是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,有一头棕发和一双绿眼睛,人很标志。


之后他有陆陆续续收到姨妈的信,表弟一次因为腿伤不得不退出前线回家。


战争越打越疯狂,前线的士兵死了太多。没过多久,他的表弟就再次入伍了。两年后他也应召入伍,来到了亚眠。


说起来他和他姨妈一家也不亲近。

当年,他母亲执意嫁给他父亲,和家里断了关系,只有临终前给自己的妹妹——也就是他的姨妈寄了封信。他的姨妈回信希望能接他和他的姐姐去英国,他的姐姐拒绝了,但两边还是保持了通信。他和姐夫姐姐为了生活,不得不努力工作。姐姐难产没找到医生,不幸过世,刚出生的小侄子也没保住,夭折了。他姐夫想去美国赚钱,遇到海难竟也去世了。


上帝不长眼,降下的不幸总是接二连三地发生在一个人身上。


弗朗西斯的钱很快就花光了,他打工的地方的老板是个吝啬鬼,拖欠工资是常事,动则打骂工人更是常见。


有一次,弗朗西斯看见老板鞭打一名可怜的女工,他怒从心头起,上去就一个飞踢把老板打倒在地,警察来了才救下可怜的老板。为了防止老板报复自己,弗朗西斯主动把老板辞退了。生活是能勉强过下去,但是似乎每一个工厂都有这样那样的不平等。


就这样,弗朗西斯从一个工厂到另一个工厂 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,才给姨妈写信求救济。


每个月他都能收到姨妈寄的钱。姨妈不像他的母亲冷漠,不仅寄钱,还热心地和他聊家常。就是这段时间,他才知道姨妈家的情况。姨妈家有两个儿子,这年头时运不济,一个去当兵,另一个离家去闯美国了。

 


他从回忆里出来,起身打算去找那位青年。

 

已经是半夜了,本来聚在篝火旁的战友们都在休息。只有青年没睡。他抽着烟,迎着月光喷出一个圆圆的圈。这时,弗朗西斯才看清楚青年的全貌。青年脸上还有有不明显的雀斑,脸很是英俊,至少在他见过的英国人里算是拔尖的。


弗朗西斯走过去,吹了口哨,拿出香烟说:“兄弟,借个火?”英国人转头看他,默默的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烟。


弗朗西斯吸了一口,左手拿烟,右手伸向英国人,接着用自己拙劣的英语自我介绍:“弗朗西斯•波诺弗瓦,法国巴黎来的,您是哪里的?”


青年没握手,只是盯着他看。在他终于被盯得受不了,皱眉的时候,才用法语流利地回答:“亚瑟•柯克兰,英国伦敦。”


弗朗西斯听说过这个姓,在伦敦也是大贵族,没想到贵族子弟会来这个地方当个小士兵,而且还是个去过马恩河的,诧异地上下打量亚瑟。


亚瑟显然是经常因为姓氏被打量,开口说:“姓氏巧合,我们家都是平民,我参军前还在工厂里打工。”


说完,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螺丝递给弗朗西斯,吸了一口香烟,接着说:“我被抓过来的时候还在打螺丝,傻逼军官,老子他娘的螺丝都没放好。”


弗朗西斯叹了口气,说:“可怜啊兄弟。我虽然是主动来的,但是参军前也是给黑心老板打工的。”得了,既然大家曾经都给黑心老板打过工,弗朗西斯就没用和贵族老爷讲话的语气说话了。


“那你的法语讲得不错,从哪里学的?”弗朗西斯问出自己的疑惑,“听起来蛮正宗的。”


亚瑟不屑一笑,说自己妈妈是法国人,嫁到英国的。

 

这又让弗朗西斯想起了自己的英国表弟,自从他被抓到前线后,姨妈就没写过信,也不知道表弟是什么情况。


他想着姨妈一家沉默不语地抽烟,亚瑟不知道想着什么,盯着前面黑黑的一片抽烟不说话。两个人安静地抽完了香烟。


他们并没有感受到尴尬。大家一起出生入死,有时候默契得像个老友。


弗朗西斯和亚瑟听着廖廖蝉鸣,呼吸着难得干净的空气。


在静谧的月光下,这里一切都是静悄悄的,仿佛没有发生过血战,没有出现过那些可怕刺鼻的气味,没有出现过满地的尸体。


白天军队的战线往前推进了不少,营地里只少了几个人,是难得的好胜利。英国人派了不少人过来补充前沿的兵力,德军也往后撤退了一大段距离。联军军队士气比之前高涨了不少,大家都要睡个好觉准备下一次的冲锋,故而这诺大的战场只有他和亚瑟。虽然前途未卜,但是此刻的安宁还是让弗朗西斯繁杂的思绪静下来。


两人抽完烟,彼此告别就回帐篷了。

 

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,弗朗西斯先开口,亚瑟接话,聊了聊亚瑟之前去马恩河那边的情况。两人慢慢对彼此熟悉起来。


有次,亚瑟骂抓自己来前线的傻逼士兵:“我恨死他们了!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工厂要我,一下子又没了,狗屁前线,谁来谁死!”


说完,他深吸一口烟,忽然很悲伤地说:“其实他们不抓我到这里,我也会来。”


他从弗朗西斯手中拿回自己的螺丝,皱着自己粗粗的眉毛,厌烦地谈起自己的越来越多的工作、仿佛葛朗台在世的老板、又破又小的家以及粗俗的邻居。


“以前我每天被老板骂的时候,都在想什么时候可以赚到大笔大笔的钱直接就离开那个鬼地方,直接去美国找我的表弟,”他继续说道,“但是我真的离开了,被抓到了马恩河。那里更可怕。我的一个战友死在我面前,而我什么也不知道,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看着那个不知道是德国还是奥匈帝国的军官逃走。那我该怎么办?”


弗朗西斯听了不语,他也不知道这个答案。最开始他养活不了自己,就抱怨不幸,姨妈安慰他说,这一世这么悲惨是上帝降罪,要虔诚祈祷上帝的宽恕,忍过这一世,下一世就有好日子,上帝会保佑你的。


于是,他就换个目标,赚钱养活自己,虔诚地向上帝祈祷。后来发生了老板鞭打女工,他就换个目标,一边赚钱一边骂老板,依旧在虔诚地祈祷。


再后来,战争来了,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更远大的目标——为了国家而战。从拿破仑时代,或者更早起,法国人就和德国人是永不和解的死敌。弗朗西斯坚信,为了自己的国家去打败德国佬,才是他唯一该有的信仰。德军的火炮和毒气摧毁不了他的意志,但却摧毁了他的战友。弗朗西斯看着一个个战友倒在自己面前,夜晚摸着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,以及频繁的噩梦。他祈求上帝不要这么狠心,救救自己,救救自己的战友。结果什么也发生。


弗朗西斯比任何时候更清楚上帝什么的,多半是不会出现在这里,所以怎么抱怨、怎么祈求也没办法,只能靠自己走一步是一步才能拯救战友、拯救自己的国家。

 

他看着亚瑟沮丧的脸色,说:“我不知道。我只能做到让自己活下来。”


亚瑟听完这个回答,点了点头,也没说什么,只是抿着嘴回帐篷。


这天过后的第二天晚上,还是只有亚瑟和他,两个人只是抽烟也不说话;第三天、第四天也是如此。大约一周后,他们两才重新说上话。在这之后,弗朗西斯知道了亚瑟比自己小2岁,有三个哥哥,关系都不太好,很久没联系,还知道了他在美国有个表弟,据说过得很好。


他也告诉亚瑟自己的事,亚瑟惊讶于他母亲是英国人英语却极其差劲,而且居然靠姨妈的救助过活。亚瑟嘲笑他是个懒惰的流浪汉。他非常不服气,说:“要不是老板拖欠工资还要骂我,我才不会动手打他!是我主动辞退他的!”然后回怼亚瑟是个软蛋不敢反抗老板。



一个天高气爽的夜晚,他和亚瑟坐在帐篷门口抽着烟,享受着徐徐微风。亚瑟忽然转头看着他说:“你之前说得对,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到,只能让自己活下来。但我始终觉得,只是让我自己一个人活下来不够。”他看着亚瑟严肃的神情,心里有点麻麻又有点惴惴不安,于是开玩笑说:“小亚瑟还想保护我?我太感动了,明天请你喝酒。”


亚瑟无语地打他,说:“你是傻逼。”


弗朗西斯继续笑:“小亚瑟还傲娇啊,关心我又不是令人害羞的事。”


于是那天亚瑟烟都不抽了,直接踩灭回帐篷。弗朗西斯美美地抽完香烟,带着不知名的快乐回去睡觉。

 


军队驻扎在这里有三周了,大家都有点躁动不安。德军情况摸不清,凡尔登那边一直传来不好的消息。英国最近运来了一种叫坦克的武器,大家看着蛮新鲜的,唯独亚瑟看起来不一样。


他找了饭点和亚瑟聊聊,才知道坦克上是标志是亚瑟老板厂的标志。亚瑟一直不明白自己做的庞然大物是什么,今天才知道是送自己上战场的武器。


晚上两人还是照常抽烟聊天。


亚瑟白天看到自己熟悉的东西很激动,难得聊天聊得很快乐。


天越来越黑,周围的寂寥让弗朗西斯有点不安。烟抽完后,随着困意袭来,他打了个哈欠,觉得自己再不睡会影响明天挖战壕。


于是他就拍拍亚瑟的肩膀,打算自己先回去睡觉:“亚瑟,我先回帐篷了,你也早点休息吧。”


结果亚瑟突然抓住他的手,紧紧地盯着远处,颤抖地开口:“弗朗西斯,你听!什么声音!”


弗朗西斯清醒了,他仔细听着,远处似乎有脚步声,在他打算趴下来听时,忽然一发炮弹划过他耳边炸开。被巨大冲击浪震倒的弗朗西斯,顶着嗡嗡作响的耳鸣艰难地爬起来,对着帐篷大喊:“敌人来了!”


法军和英军早在有炮声的时候就拿着枪炮跑出来了,周围的寂静被狠狠打破,大家用不同的语言喊着往前冲。


枪炮声此起彼伏,弗朗西斯的手臂和腿都被子弹划伤,他也顾不得这些伤口,赶快跑到床边拿着武器就往外冲。


他边跑边扫了扫自己周围的人,没看到亚瑟,也不知道亚瑟是什么情况。


弗朗西斯扶起一位被撞倒的战友,战友血肉模糊的手死死抓着十字架,惊恐的脸上流着泪,哭哭啼啼地念叨“愿上帝保佑”“圣母玛利亚救救我”“耶稣基督保佑”。


弗朗西斯不耐烦地骂:“先生,上帝没法保佑我们,只有我们自己才能保佑我们自己,您还是拿起枪冲吧!”


他扔下这位战友,赶快跟着部队往前冲,边跑边想:希望亚瑟一切顺利,我们彼此保佑彼此。

 


勉强保下阵地后,长官开始清点人数和武器。弗朗西斯没受太大的伤,就没让医疗兵给自己治。他看长官清点人数没少,终于开心一点了,就转头去找亚瑟,希望自己的朋友也没出什么大事。


弗朗西斯问一些战友,战友说没见到,去医院问护士,护士说起没见过。他甚至还查看了病床,也没找到。


亚瑟的人际关系真的很糟糕,几乎没有一个认识他的全名。

弗朗西斯失落地回去,打开帐篷,就看到亚瑟坐在他床边。

他很高兴扑上去抱住亚瑟,亚瑟则回抱地说:“找你找也找不到,你没死就好。”并且傲娇地表示自己没有关心弗朗西斯。


弗朗西斯握着亚瑟的手,说:“我去找你,到处都找不到你。没想到你来找我了,小亚瑟你真好!”


亚瑟好笑又无语地说:“我确实个大好人,好的我知道了,你放手。”


弗朗西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开心,觉得自己像个傻逼,但是他觉得这种情绪是值得庆祝的。于是他对亚瑟说:“小亚瑟,为了我们活过一次偷袭,应该庆祝一下!”


难得是亚瑟也没反驳。


死里逃生又手脚齐全的两人干脆打算找上战友们一起庆祝一下,庆祝以无人死亡的成功粉碎德国人的偷袭,庆祝大家又能全须全尾地走向明天。


今夜无人悲伤。

 


已经是8月了,弗朗西斯和亚瑟慢慢开始像是气氛奇怪的老友了。


亚瑟确实如同他的长相一样刻薄。


他不喜欢自己的国家,不喜欢这场战争。


这些事弗朗西斯在一个月前就知道了,但是亚瑟这样子的态度似乎是因为之前提到过的牺牲的战友。


弗朗西斯不知道亚瑟在马恩河那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,这让他十分好奇和不解亚瑟的厌恶。


德军的战线正面扩宽了50几公里,又来好几十个师,弗朗西斯营队的指挥官让大家谨慎往前推,所以大家白天晚上推进得很慢。


营队里的气氛比起之前糟糕了不少,一些暴脾气的士兵已经开始相互拌嘴,加之天气越来越热,伤口化脓的气温又实在是恶心,军队的气氛越来越偏激。


亚瑟的变化倒是更加奇怪,一会儿烦躁,一会儿忧心忡忡。


有一次,弗朗西斯负责去探查对面德军的情况,亚瑟居然主动申请一起探查。亚瑟是步兵,平时就负责协同坦克作战,而弗朗西斯虽然也是步兵,但是他还兼任情报观察员。


两人唯一聊天的机会就是在夜晚的抽烟约会上,亚瑟这么主动地和他一起探查,倒是给两个人难得的白天闲聊。


弗朗西斯趴在壕沟里,举着望远镜看前面。亚瑟则是警惕地观察四周,还有两个人战友去更高点偷窥德军动向。


“小亚瑟,非要出来做什么?”弗朗西斯一边看,一边问旁边的亚瑟。


亚瑟依旧是傲娇地回答:“你们三个人不够。”


“这和你之前的样子可太不接近了,”弗朗西斯悄声调侃,“你可是【哑巴一样的小绿眼睛】。”


“你找打?”


“噗,难不成你担心我?”


亚瑟闭嘴冷哼一声,继续观察着附近。


已经接近9月了,难得有风拂过,弗朗西斯和亚瑟擦了擦头上的汗,继续一动不动地窥探德军的情况。


不知道为什么,这批德军很悠闲,穿着也不太一样,比起寻常的德军军服蓝很多。行军也是慢慢得,而且最前面骑马的指挥官还没有铁十字。


弗朗西斯皱着眉头看马上高大英俊、看起来十分年轻的指挥官。指挥官面色严肃,正领着军队往德军里面的阵线走。


他看着就和一些指挥官不同,气质高贵却不高傲,时不时回头看自己的士兵,似乎是担心他们跟不上或者疲于行走。


指挥官的好容貌让弗朗西斯很感兴趣。


弗朗西斯很少看到这么金的头发,只是帽子里透露出来一点就让太阳晒着发出金灿灿的光,浅蓝色的眼睛更是漂亮得过分,跟阳光下的莱茵河一样。


“长得真好看,这才多大啊,”弗朗西斯对着亚瑟感叹到,把望远镜递给他,“小亚瑟你快来看看,刚过来的德军指挥官。”


亚瑟一脸不屑,拿过望远镜就看对面。


弗朗西斯对着不远处的战友举了手势,让他们换个角度看一下德军,两个人比了回去的手势。

弗朗西斯猜测他们可能是发现了重要情报,所以他回了个“知道了,马上回去”的手势。


“小亚瑟,我们要走了。”弗朗西斯拍拍亚瑟的肩说。


亚瑟沉默不语,似乎有点发抖。


弗朗西斯瞧着亚瑟不复之前冷静的神色,又激动又愤恨,死死捏着望远镜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德军,好像马上就会冲过去,杀了那帮的德国佬。


“亚瑟,我们该回去了,”弗朗西斯把亚瑟拉过来,郑重地说,“我们的任务结束了。”


亚瑟低沉着脸,被战友们拉着往营地走。


弗朗西斯不放心地殿后,回头眯着眼睛看新来的德军。不知名的德军指挥官似乎发现了他,停下马,盯着远处的草丛。


他忽然感到了一阵冷汗,指挥官的眼睛包含着奇怪的恶意。


因此,弗朗西斯赶忙猫着身子离开了,不敢再去看那个让他感到害怕指挥官。


一切又回归了平静。

 

弗朗西斯回营地,战友们说起一桩情报:对面新来了一个奥匈帝国的师。


他想起亚瑟说过自己和奥匈帝国的人战斗过,还失去了一位重要的朋友。弗朗西斯无端猜测起来:该不会那个指挥官就是杀了亚瑟朋友的奥匈帝国的日耳曼佬吧?


 

作者有话说:索姆河战役——1916年英法联军为突破德军防御,以便转入运动战,同时减轻凡尔登方向德军对法军的压力。当时战线由南向北,在亚眠以东50多公里的地方穿过索姆河(摘自百度百科)。

此时正值索姆河战役初期,英法联军形势大好。弗朗西斯从巴黎来到了亚眠参军,亚瑟则是从马恩河调到了亚眠。战役持续到9月,正面战场不断扩大,路德维希的伤养好了之后就来到了亚眠。三人再次相遇。

本章人物:弗朗24岁,亚瑟22岁,路德维希18岁。

本文的标题是群内老师给我起的,再次感谢碎雪妈咪和林子妈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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